战士们在北川县城救援。 晓勇 摄
1.围堰湖泊;2.山体滑坡;3.北川县城。 制图 杨毅飞
由于横穿北川县城的湔江上游因山体滑坡形成围堰湖泊,到昨天中午为止,湖泊已经满溢并往外渗水,脆弱的围堰随时可能决堤。面对突发情况,进入县城的几千名搜救人员紧急在半小时内全部撤出了北川县城。面对危险的情形,救援队临时调整了救援方案。
志愿者含泪被架离
李松石是绵阳市区人,他和自己的两名伙伴一早从绵阳坐车,又走了几十里山路,终于来到了北川县城。
他们胸前别着“中国志愿者”字样的徽章,李松石说,他们希望来帮助搜救幸存者。
经过一上午搜寻,3人在县医院附近的民宅中找到了一名年轻的女孩,女孩被压在一个废墟的角落中,神志清醒,能够和李松石他们对话。“我们挖了一个多小时,只要把那个大石块搬开,就可以看到她了。”就在此时,大量的搜救人员开始转移,一名路过的消防队员拐到了他们面前,大声告诉他们:“赶快走,要涨水了!”
李松石很坚定地拒绝离开,他对消防队员说:“下面有人,就快救出来了。”结果这名消防队员也留下来帮助搬石块。最后撤出的几批救援人员发现了他们,一名指挥人员上来对他们喊,要他们立即撤离,再次遭到了李松石的拒绝,“就差一点了。”“不行,必须撤,这是命令。”指挥人员让几个人架起志愿者们,强行把他们带离险境。
“求求你们了,说不定很快就能把人救出来。”李松石哭着央求道,此时再次发生了余震,刚搬出的洞口被再次掩埋,被困的女孩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,不停地在废墟里喊着“救命,救命”。
在被允许留下水和食品后,三名志愿者哭着被架离了现场,救援人员们也眼圈泛红。临走时,上尉也把自己随身带的水壶塞进了废墟里。
下午3点半,当小规模救援队再进北川县城后,那名年轻女孩终于被救了出来。
救援人员临时撤离
昨天,下了一天大雨的北川转晴,全国各地的支援队伍也陆续抵达,使现场救援队伍规模比前日扩大了几倍。
当天中午,数千搜救人员通过崎岖的山路走进了北川县城,最深处的小学、幼儿园以及县政府的废墟成了救援的重点。这些解放军、消防、武警、特警以及民兵和志愿者们分工合作,进行救援。
下午一点半左右,正当搜救工作热火朝天开展的时候,在搜救现场突然传来了一个命令——所有在北川县城的搜救人员立即转移。按照命令,大批搜救人员沿着县城内崎岖的道路掉头往高处转移,沿途的志愿者、记者以及部分当地群众也被要求马上离开。
半个小时后,原本纷扰的北川县城再一次陷入了沉寂。几乎所有的搜救人员起码转移到了县城入口的高处。
现场指挥员叫住了最后离开的救援人员中的一个,命令他跑回北川县城,只要看见有人,立刻要求转移。该指挥员反复叮嘱救援人员,自己也要机灵,听到水声立刻掉头改变路线,围堰有可能决堤。
围堰满溢随时可能决堤
突如其来的大地震,不仅使得两侧群山大面积滑坡,将北川县城几乎整个掩埋。山石还在湔江上游形成了一个围堰,短时间内大量的山石将整个峡谷填满,常年流淌横穿北川县城的湔江断流了,所有的江水被挡在了上游,一个高出北川县城几十米的湖面逐渐形成。
地震发生第二天,众多专家在分析了北川的情况后,就对围堰的存在感到不安,认为水位不断抬高,加上连日降雨,围堰松动且加速了湖面升高,随时有可能造成决堤。一旦决堤,洪水居高临下,将对几乎被地震摧毁的北川县城给予致命的一击,众多仍被掩埋在废墟中的生还者很可能无一幸免,“那时被埋人数就会变成遇难人数。”
为此,北川的抗震抢险指挥部在进入北川后,就派专人前往山顶,密切监测围堰及湖面的动向,一有异常必须立刻报告。
湖水已经满溢过了围堰,而且不断的余震导致山体继续滑坡,围堰也有松动的迹象。 立即转移的紧急命令就这样下达了。
指挥部讨论安全救援
“我不可能拿几千人的生命开玩笑。”看着空荡荡的北川县城,一名现场指挥官激动地说。
撤回北川中学的救援人员开始紧急补充食物和水,他们不少人从上午开始就来不及再吃东西。
设在北川中学的前线指挥所里,各方面的领导都在紧急讨论新的救援方案。与此同时,新调来的部队开始在县城入口待命,准备随时再次进入县城救人。
不少亲朋还在废墟中的北川居民试图先行进入县城,他们哭着请求阻止他们的救援人员能够让他们进去寻找亲人,但并未获准。一张姓居民哭着对记者说,早上他去过自己住的宿舍,仍然能够听到里面有人呼救,他相信他的妻子和女儿一定在里面,一定会没事,他召集了人手准备去营救。
一个小时过去了,余震不断,围堰仍颤巍巍地悬在北川的上游。
救援人员恢复搜救
下午3点半左右,距紧急撤离两个小时后,多名装备精良的消防队员开始重新进入北川县城,径直前往第一线继续搜救幸存者。
志愿者李松石等人和一些当地居民随后也进入了县城。李松石说,搜救队伍一直保持在一两百人的规模,都是专业的消防队员或是特警,他们随时和后方保持联络,其他搜救者也被要求随时准备撤离。
一名现场指挥官表示,救人始终是排在第一位的,但要科学救援,不能盲目。已经有地震专家赶到北川县城,分析余震和日益上涨的湖面是否会对北川县城造成灭顶之灾。指挥部也将继续研究安全的救援方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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